石榴花
颠倒话,话颠倒;石榴树上结花椒;蝇子踢死驴;蛤蟆压塌桥;小鸟翻墙撵鹞子;老鼠逮个大狸猫。——《颠倒歌》小的时候没上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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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话,话颠倒;
石榴树上结花椒;
蝇子踢死驴;蛤蟆压塌桥;
小鸟翻墙撵鹞子;老鼠逮个大狸猫。
——《颠倒歌》
小的时候没上过学的奶奶常常给我哼唱歌谣,其中哼唱最多的就是这个《颠倒歌》,那时候很小,每次听到这个歌谣,总要傻呵呵的笑,我不明白石榴树上为什么会结花椒,为什么老鼠会逮个大狸猫。如今想想,奶奶给我哼唱的《颠倒歌》是不标准的,原因之一就是“石榴树上结花椒”把它颠倒过来“花椒上结石榴”也是不对的。那时候不明白那么多,可那时候很快乐。
“这个社会真疯狂,老鼠给猫都当伴娘了!”这是赵本山某小品中的一句经典台词,如今的社会虽然还没疯狂到那种地步,却也为时不远了。猫不逮老鼠了,石榴开花却不结果了,身为农民的孩子却不知道麦子什么时候该成熟了,人、动物、植物,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久了,都忘了本,不知道这算不算小疯狂呢?
前几天看到有人写关于石榴花的文章,我才忽然想起,这个季节,是如火般石榴花的天下。出去走走,转转,是看到石榴花了的,在公园里,变了异的她比昔日更美丽,小小单薄的石榴裙被改良后迅速膨胀起来,层层叠叠,遮住了曾经爆满的脸。我承认转变后的她很美,可是,我不喜欢。我所喜欢的挺着大肚子,唯留几片红丝裙遮羞的艳色石榴花,住在记忆里,不愿出来了,社会太疯狂,她,来不及成长。
“嘿,你个下妮子,又在摘石榴花了!”奶奶揪着我的耳朵,呵斥道。
“呜呜……不是我摘的,是俺姐叫摘的!”我捂着耳朵指着站在旁边的堂姐大声嚷道。
“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摘石榴花,一个石榴花就是一个果实,等到秋天成熟了就可以供你们这几个小馋猫吃了,现在你们把花摘完了,以后你们吃个屁啊!”奶奶看着我们几个臭美的丫头为了扮新娘就把火红的石榴花活生生的采下来撒在头上,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我们,耐心的讲解。
长大的我,坐在这里想过去,鼻子酸酸的,却还是满脸笑意。我是被爸妈抛弃的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喜欢种植花花草草,驯养猫猫狗狗,一副小孩子脾气。奶奶喜欢哼哼小戏,吹吹牛,虽然没上过学,却天资聪颖,能认字读书,女强人一个。可她肯定不知道石榴花也是有公母之分的,公的的脑袋小,花儿艳,花开罢后是要落的。我想,她要是知道这些,会不会允许我们采摘不结果的石榴花拿来玩耍呢?或许不会吧,奶奶那么慈悲,她曾说,花儿也是有生命的,长在在枝头多美丽,你采了她占为己有,不让她的美尽情绽放,她会疼痛的死去。现如今我还记得这话,所以我从来都不采花,看见某些人打着爱花的名义去采,我也是极其厌恶的。有时候看到公园里的小不点拿着花朵一片片的撕,我都疼痛的皱着眉,在心里呵斥他的父母千万次。几年前的家里还是还是绿莹莹的,瓜儿满地,花儿满枝,忽然的,都消失了,我抓也抓不住。
带着相机,拍下公园里的石榴花。她们团团簇簇散布在绿叶中,像一群唧唧喳喳穿着红裙的孩子在争论话题,吵闹,热烈。看着她们,我越发的想念家里那棵见证我们成长的石榴树。去年夏天是回了一次家的,哪里还是家,哪里还有她,一切都面目全非了。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青砖乌瓦的老房也倒塌了。断井、残垣、空巢、枯树,爷爷奶奶走后,这里一切的美好,也随着他们去了。
初中时,我很喜欢宗璞的那篇《紫藤萝瀑布》,那里面曾经有一段话,“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察言观色,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老师曾经注解说,这一段话里面有作者深深的感慨。我明白,那紫藤花是随着他们家的衰败,也是慢慢的凋零了。我家的石榴花亦是如此吧,儿时,她开的绚丽,结的果子也多。爷爷奶奶去世才后,那花便开的极少,索性连果都不结了。没有奶奶的家,不是家。我回去总会在老院呆很久,也有要住下去的意愿,可是我总归要出远门,回家也只是走累了歇歇脚,只会在姑姑家,叔叔家住几日便走了,住在老院,也不值得折腾。
闭上眼,石榴花开在树上,开在眼前,开在心里,有时候,她也会调皮的开在奶奶的头上,那么美,那么美。想着儿时那锦色回忆,眼中有泪光,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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